自动敞开半掌宽的缝隙,阴风裹挟着腥甜的水汽扑面而来,门轴转动的节奏暗合着远处铁链拖曳的声响。
林树君反手将刀鞘卡进门缝,刀刃挑起的瞬间,七枚厌胜钱同时发出尖锐蜂鸣。
门后浓雾中缓缓显出一道佝偻的人影,湿透的碎花布衣紧贴着嶙峋的骨架,女人垂落的发梢不断滴落混着泥沙的黑水,在地面洇出蜿蜒的沟壑。
她裸露的脚踝缠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铁链,拖行时与青石板摩擦迸溅出幽蓝火星。
\"看见我孩子了吗?\"
比先前更嘶哑的声音裹着浓重的腐腥味,林树君喉结滚动着后退,后腰抵上井台凸起的兽首浮雕。
女人抬头的刹那,他看清对方溃烂的右眼窝里嵌着颗枣核大小的金珠——与李叔烟袋上那枚褪色婚戒的雕花如出一辙。
\"三清道祖在上,迷途者当归。\"他强压着颤抖背诵王神婆教过的劝鬼咒,左手悄悄将朱砂混着舌尖血抹在刀柄的饕餮纹上,\"您若能放下执念,我愿为您诵《太上救苦经》七日\"
话未说完,怀表突然在口袋里炸开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女人腐烂的左手猛地扣住门框,指甲在槐木上犁出五道焦黑的沟痕。
林树君瞳孔骤缩,对方无名指缺失的关节处,赫然残留着被利齿啃噬的齿痕——这细节与三天前马寡妇家门槛上发现的碎骨完全吻合。
浓雾中传来婴孩虚弱的啼哭,女人脖颈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整颗头颅像折断的芦苇般垂到胸前。
湿漉漉的头发扫过林树君的手背,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钻进血管,冻得他握刀的手腕几乎失去知觉。
\"穿红肚兜这么高\"女人折断的喉管里挤出气泡翻涌般的咕哝声,铁链拖曳的速度陡然加快。
林树君瞥见祠堂窗棂上的符纸无风自燃,幽绿火苗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婴孩掌印,那些焦黑的小手正疯狂拍打着他背后的井台石壁。
刀锋上的朱砂突然爆燃,赤红的火星在两人之间炸开屏障。
林树君趁机翻滚到香樟树阴影下,发现先前冻结的井水竟沸腾如熔岩,蒸腾的水汽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金箔——正是马寡妇失踪当天,村里人为镇压邪祟撒在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