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君是被胸口灼痛惊醒的。
北斗形状的烫伤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磷光,铜钱坠子正隔着衬衫将某种阴寒的温度渗进骨髓。
他翻身时碰倒了祠堂供桌上的煤油灯,玻璃罩碎裂声在死寂中炸开,却没能惊动本该守在门外的李叔和周婶。
\"李叔?\"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喉头涌上铁锈味。
祠堂门缝里渗进的月光呈现不正常的靛蓝色,门槛上那串镇邪用的朱砂铜铃不知何时覆满白霜。
右手摸到枕边的鬼头刀时,刀刃上七枚厌胜钱同时发出细碎嗡鸣。
当脚尖触到青砖地面时,林树君才发现祠堂的温度低得反常。
呼出的白雾在翡翠残片周围凝结成冰晶,昨夜挂在门楣上的芦花大公鸡只剩几根染血的尾羽粘在黄符纸上。
他想起三天前马寡妇失踪时,村口土地庙的门环也是这样挂着半截浸血的麻绳。
刀鞘上的铜环突然撞出脆响,林树君猛地转身。
供桌下那具穿红旗袍的骷髅不知何时将脸转向门口,空洞的眼窝里淌出黑色黏液,在地面汇成指向大门的箭头。
他握紧刀柄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了冰凉的物体——原本悬挂在房梁上的八卦镜正悬空漂浮,镜面倒映出的祠堂门窗全部用铁链缠成蛛网状。
\"周婶前天说村里人子时后不出门。\"林树君用刀尖挑起门闩,槐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混着类似指甲抓挠的杂音。
门外老槐树的影子在地面扭动如溺水者,昨夜周婶头巾悬挂的枝桠下方,翻开的土坑已被重新填平,只是那截缠着铁链的臂骨变成了半只腐烂的左手,中指戴着枚褪色的金戒指——正是李叔常年戴在烟袋上的婚戒。
怀表在口袋里疯狂震颤,林树君摸到表盘上凸起的纹路。
借着翡翠光斑的微光,他看清那些纹路是四道交错的抓痕,与值班日志里被划烂的血字如出一辙。
表针逆跳至亥时三刻的瞬间,远处村道上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咽。
\"看见我孩子了吗?\"沙哑的女声突然贴着耳后响起。
林树君后颈寒毛倒竖,鬼头刀在掌心转出半轮冷月,刀风扫过的位置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