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脏了人眼!”
我喉咙一苦。
我飘在空中,看到林枝枝倔强的眼睛渐渐泛红,里面是说不尽的委屈与凄楚。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刚才的举动绝非故意。
她天性坚韧不拔,是个倔脾气,崔恕看轻她可以,却不能看不见她的存在。
枝枝——这名字是爹娘给的,哪怕再不堪,也是她活着的证明。
她只是不想顶着我的名字而活。
我心中既悲戚又无奈。
我看得懂林枝枝,也看得清崔恕,可在剧情的操纵下,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创造暧昧的机会。
而我,一个死人,根本阻挡不了这个向女主角无限倾斜的世界。
林枝枝最后含着泪拢紧了大氅。
怎知,那领口狐毛却绞住她散乱的发髻,一支木簪“咔嗒”落地,簪头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栀”字,正是我从前消遣时刻着玩的废料。
“这是……”
她仓皇去捡,却被崔恕抢先一步踩住。
靴底碾着木簪缓缓移动,他沉声道:“偷东西,该剁哪只手?”
人群响起倒抽冷气声,林枝枝突然俯首跪地,说:“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东西的——我只是怕进胭脂馆后失了清白,便想着与其受辱,倒不如以死明志,所以早上才从耳房里顺走了这个……”
她没有抬头。
崔恕也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的脸,面无表情,无悲无喜,好像个面具。
好半天,他才忽然张口,声音淡淡的,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那栀栀呢?”
林枝枝茫然的望向他。
“……什么?”
“我说,那我的栀栀呢?”
崔恕一字一顿,“你尚能自己选择生死,可我的栀栀呢?”
“你弟弟给过栀栀选择吗?”
“他给过我选择吗?”
“我明明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栀栀好好的活着。”
晚钟恰在此时撞破寂静,惊起檐下寒鸦。
我飘在王府门前的白灯笼上,看见林枝枝在满地霜华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极了没人要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