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话。
谢筠雪是谢禛用来避秽的躯壳,是挡灾的傀儡。
他受皇权所困,身不由己,无路可退。唯有这具身体属于他自己,唯有如此自残自伤,谢筠雪才能拥有一点……重获自由的快慰。
他好不容易放走了向小园。
他拦下那些还想要下山搜查向小园死活的侍卫,阻止父亲斩草除根。
向小园是谢筠雪埋下的火种。
他自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可谢筠雪没有拦她,他纵容她回到京城了。
虽然谢筠雪很不解,向小园这一只本该自由的鸟,为什么还要飞回囚牢?
她为何还要亲近他,为何还要像小时候那样和他讲话?
是向小园心太软吗?
她真是傻到可以。
谢筠雪不想向小园也受困其中,不想她最终沦为死去的细犬。
谢筠雪本以为,他能克制本心,绝对不靠近向小园。
可现在,他离她太近了。
近到可能会被谢禛发现的地步。
这一次,他不会让谢禛有机会出刀。
夜里,谢筠雪仰卧帐篷中,他难得沉进梦乡,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到,他又回到了那一个山中的雪夜。
他坐在案前看书,屋里明明烧着炭盆,但他还是手脚冰冷。
咚、咚、咚。
房门被一只小手叩开了。
“进来。”谢筠雪轻声说。
房门打开,探进来一张笑颜如花的脸,那是抱着白雪的向小园。
她捧着乖巧的小兔子,一步步走向谢筠雪。
她眨眨眼,笑着问他:“殿下,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门喂兔子?”
谢筠雪一怔。
他偏头,看向卷帙浩繁的经史子集,看着堆积如山的要务文书,他的薄唇紧抿,久久没有出声。
可向小园伸出手,拉住他的小指。
很暖的体温,驱散了谢筠雪的寒冷。
不知为何,他忽然握住了这只手。
他被向小园牵着,走出了寒冷的屋舍,一步步往雪山深处走去。
谢筠雪逃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