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把一只传承给儿媳妇的玉镯子套到向小园手上,拍了拍她,道:“小园啊,这个镯子,你收着。这是婶娘祖上传下来的家传宝贝,能保你往后逢凶化吉。”
向小园急得不得了,连连摆手,要把手上宝贝还回去。
“玉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婶娘快拿回去吧。”
刘婶死死抓住向小园的手不放,她红了眼眶,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上那老远的都城,戴些东西傍身,婶娘心里也安心。乖,收着,可别摘了。”
这是刘婶的一番心意,向小园想到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不再推辞来推辞去,伤他们的心。
她以茶代酒,敬了在座所有亲朋好友,当作践行。
三天后,向小园背着一个厚厚实实的包袱,坐上前往柳昌渡口的马车。
约莫行了六个时辰的车程,夜里时分,向小园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渡口没有其他闲杂的船只,里里外外都被穿着甲胄的地方府兵围起来了。
向小园跳下马车,出示了入职玄麒司的文书,兵卒放行。
宦官福生老远见到向小园,他朝她招招手,喊人过来。
渡口边上架着灯烛的木杆子,早被一年前的一场海啸给摧毁。灯笼燃不上火光,只能由着兵马高举火把照明。
向小园借着被风拉成火焰旗帜的火光远眺,官兵环绕的最中央,有一群衣着华贵的少年人。他们背着包袱,坐在一个个红木箱笼上,不满地抱怨,想来这些人就是福生说的节镇家的高门子女。
向小园出身卑微,往后在玄麒司里,与他们的分工定也不同。她不欲给自己惹麻烦,没有上前攀交,而是孤零零地待在角落。
然而,向小园不结交好友,旁人却对她这样荆钗布裙的打扮很稀奇。
看着就是个破落户。
甚至有贵女不愿再背重重的包袱,心浮气躁地喊了一声向小园:“喂,你过来一下!”
向小园回头,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什么人。她不解地皱眉,问:“你是喊我吗?”
“对。”贵女扬唇,朝她勾了勾小指,“就是你,过来帮我拎包袱,我赏你一支金簪!”
向小园没说话,她闷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