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的雪花屏在我眼前闪了三闪,终于彻底暗下去。
后颈的银线还在发烫,像根烧红的细针贴着皮肤,那抹柔软的意识又浮上来——是“阿悦,别怕”的温度,混着顾明哲笔记里那朵歪歪扭扭的花,在我心口搅成一团乱麻。
“苏医生。”我转身时,发现她不知何时站在指挥塔门口。
她的白大褂沾着血渍,发梢还滴着融化的雪水,显然刚从急救帐篷赶过来。
我喉咙发紧,把掌心那张画着花的纸攥得更紧,“我必须去那个实验室。”
她的瞳孔缩了缩,指尖无意识地揪住大褂下摆。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三天前地下实验室的爆炸还在冒黑烟,陈老板的克隆体在废墟里撕咬幸存者,顾明哲用半条命换的净化程序就藏在最底层。
可她最终只是抿紧嘴唇,从口袋里摸出支银色针剂,塞进我掌心。
针管冰凉,贴着我发烫的皮肤,“应急抗体,能扛半小时三级病毒侵蚀。”她声音发颤,“如果遇到影武者……”
“我知道。”我打断她。
苏医生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按了按,像在按一个即将上战场的伤员。
她转身时,我看见她后颈的创可贴——那是昨天给被丧尸抓伤的孩子处理伤口时,被手术刀划的。
夜色裹着雪粒子砸在脸上。
我沿着废弃的输水管道往实验室方向摸,靴底踩碎的冰碴子发出细碎的响。
顾明哲的笔记在口袋里硌着大腿,最后一页的字迹被他反复摩挲过,“给悦悦的春天”那行字几乎要晕开。
后颈的银线突然跳了跳,像是在回应什么——或许是陈老板说的“女儿的记忆”,或许是顾明哲留在我身体里的意识。
第一道封锁线在实验室外墙的通风口。
我摸出从顾明哲资料里翻出的权限卡,金属片贴着感应区的瞬间,红灯转为幽蓝。
警报没响,倒是通风口里吹出股腐臭的风,混着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缩了缩脖子,正要翻进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像砂纸磨着铁皮:“你不该来这里。”
我猛地转身,后腰撞在结冰的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