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扭的木梁支着,缝隙里不断有潮虫簌簌掉落,却都绕开他的衣摆往深处爬。
虫群在前方聚成流动的黑潮,甲虫鞘翅撞着洞壁发出\"咔嗒\"声,盲蛛的细腿在泥地上划出银线,百足虫拖着毒颚爬过积水时,竟用节肢勾着他的靴底往前推。
越往深处走,土腥味里越混着甜腻的草药香。
岩壁上嵌着的棠棣果核被虫蛀成了灯盏,里面盛着凝固的树脂,虫群爬过时翅鳞擦出火星,把果核里的树脂引燃,幽幽火光映出洞壁上歪歪扭扭的指印——那些指印深浅不一,有的指甲抠进泥土里,有的掌心按着块磨平的鹅卵石,石头上还沾着风干的虫茧碎片。
小径尽头是一扇木门。
江澄夜的指尖刚触到木门,门板就因背后的喘息而震颤。
那声音像破风箱拉拽,混着虫足爬过木板的沙沙响,门缝里渗出的潮气带着甜腥——混合着血味,还包含某种发酵的草药与虫蜕黏液混杂的气息。
虫群突然在他脚边聚成环状,甲虫鞘翅齐齐转向门板,盲蛛的细腿在泥地上划出半圆,百足虫的毒颚叩着木缝,竟像是在叩门。
火把光照在门板粗糙的纹理上,那些凿痕里嵌着风干的虫茧碎片,茧壳内侧还留着淡粉色丝线。
他用匕首撬开门闩的瞬间,门后骤然爆出嗡鸣——成千上万只飞蛾扑着萤光鳞粉涌出来,翅翼擦过他脸颊时,带下的鳞粉在火把光里聚成模糊的人脸轮廓。而喘息声的源头在黑暗深处,伴随着湿泥被扒拉的声响,某团黑影正贴着地面蠕动,每呼吸一次,就有潮虫从它身上簌簌掉落。
门内的土炕用虫丝和柴薪搭成,炕沿挂着串用棠棣果核穿成的风铃,每个果核都被虫蛀出镂空的眼洞,正随着喘息声轻轻摇晃。
黑影突然抬起头,火把光映出张覆满虫茧的脸,茧壳缝隙里伸出的不是皮肤,而是密密麻麻的虫足。
恶灵骑士!
巡街的格林!
江澄夜的火把骤然爆出灯花,照亮了被虫群吞噬的身影。格林的铁骑甲胄早被啃噬得千疮百孔,潮虫顺着护心镜裂缝钻进胸腔,百足虫在肩甲下织出暗褐色的茧网,连那顶标志性的颅骨头盔都爬满了甲虫——它们用颚部凿开头骨眼窝,拖出的蛛丝正将空荡的颅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