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腥臭的血,顺着我的鬃毛,一滴滴滑落,在层层叠叠、湿漉漉的枯叶上,洇出一滩滩暗红,像极了一朵朵在暗夜中妖冶绽放的诡异花朵。我慌不择路,拼了老命连滚带爬,一头扎进那幽深莫测的黄岑山深处。嗓子眼干得仿佛要喷火,每喘一口气,都像咽下了一把烧得通红的炭火。身后,贺前进那公鸭嗓扯着,骂声就像一条紧紧纠缠的恶犬:“小兔崽子!跑啊,看老子待会儿不把你肠子掏出来灌血肠!”
山林里,我一路狂奔,蹄子重重踏在枯枝上,“咔嚓咔嚓” 的断裂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突兀,惊得栖息的夜鸟扑棱棱地扇动翅膀,仓皇飞起,发出一阵又一阵惊慌失措、划破夜空的尖叫。后臀不知何时被他们打伤,伤口好似一个怎么也堵不住的泉眼,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有千万根钢针,狠狠扎进肌肉,疼得我浑身像筛糠似的止不住哆嗦。可我哪敢有半分停留,身后那些人的脚步声、狗叫声,如同催命的符咒,推着我,一个劲儿地往深山更深处钻,好似那里藏着我最后的生机。
不知跑了多久,“砰” 的一声闷响,我一头结结实实地撞上一棵老槐树。那树皮粗糙得像砂纸,瞬间就把我前蹄的皮肤撕开,疼得我 “嗷呜” 一嗓子,双腿一软,“扑通” 瘫倒在地上。清冷的月光,像一层薄霜,毫无温度地洒在我颤抖不止的身体上。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我急促得像拉风箱的喘息声,还有那颗 “扑通扑通” 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跳动声。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阴森凄厉,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召唤;近处,虫豸在草丛里 “吱吱” 叫着,那声音透着股说不出的狡黠,好似在无情地嘲笑我的狼狈不堪。我蜷缩成一团,伤口的血源源不断地渗进泥土,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像断了线的风筝,渐渐飘远,仿佛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就在我迷迷糊糊、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一阵裹挟着腥味的风 “呼” 地刮过来,直往我鼻子里钻。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睛,瞳孔因为恐惧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只见三只黑影把我团团围住,其中两只是人形猪兽,身形高大壮硕,肌肉像小山似的一块块隆起,身高足有一米九,头上顶着黑色长发,可脑袋却是猪头模样,嘴里只能发出 “哼哼” 的沉闷声响。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