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儿。也难怪田川看起来不太聪明,在幽州边界那种混乱的地方长大,又没人管教,倒是情有可原。
贾逸正在沉吟,冷不防田川却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最基本的道理,她似乎也不懂。
“干吗?”
“借……我点儿钱。”田川一点儿尴尬的表情都没有,“刚才故意让你打在我的脸上,是为了试试你拳头的力道。虽然你的拳劲很弱,但我也受了点儿擦伤,你得出点儿汤药费给我!”
贾逸拨下搭在肩膀的手,面无表情地抓了一把铜钱放在那只白嫩的小手里。
“你顺便帮我跟蒋济曹掾请个假,就说我有要事要办,今天就不去找他报到了。”
贾逸答应下来,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似乎自己的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许都,城郊。
叔公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胡话,还是片刻清醒之时的告诫?寒蝉……勿近?他打了个冷战,叔公那凌厉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算了,不想了。都已经糊涂成那个样子了,还那么在意他的话干吗?
贾逸拉住缰绳,俯视着前方一望无际又起伏不定的荒草地。小的时候,他曾经一个人在齐顶高的蒿草地里迷了路,任凭怎么呼喊求救,奋力奔跑,却始终迷失在那片广袤得犹如大海的蒿草里。直到夜色降临,他精疲力竭地倒在草丛里,抬头看着黯淡的月亮和繁星,喉头泛起苦涩的绝望。那一晚,他真真切切地以为自己会像一条野狗一样死在那里。直到后来,太阳升起,他才发现自己倒下的地方,离荒草地的边缘仅仅十几步。
行百里者半九十。
人生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远处的蒋济一身劲装,张弓驰骋在荒草地中,正追逐着一头野鹿。蛰伏了一整个冬天的野鹿,自以为盼来了春天,却不知道迎接它的是血淋淋的未来。一支羽箭呼啸而来,擦着犄角没入前方的泥土里,它骤然一惊,想往左侧逃去。两只猎狗迅速扑上来,堵住了它的生路。此刻的这只野鹿,是否也像那晚的自己一般绝望?贾逸突然暗笑起来,只不过是只畜生罢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伤春悲秋。
他从弓壶里抽出雕弓,搭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