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砸向墙面。
墨汁溅在祖宗牌位上,像一道蜿蜒的血痕。
“竖子!!!安敢!!!”
六郎是知晓自己不长命,便死前带上他们一家。
六郎一死,家中只剩女眷,下次勾兵丁,便是直接勾到他们这一脉之上。
便是三郎考上秀才也不好使,入了军户,便是没了回头的余地。
刘氏抱着福宝殷殷切切的哭泣,十岁的福宝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林长青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言,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的半面脸让人摸不透情绪。
“当家的,这可如何是好!”
“早知今日,就不该给那小崽子活路!!合该送他去见他父亲兄长!!!说什么力能扛鼎,他那破身子能在北疆抵得过月余便烧高香了,如今,如今带累我儿!!!”
“爹!如今说这个有什么用!事情已然做下,再无转圜余地,只期望,六郎能活长久便是……”
“竖子!!!我!”
林二牛突的安静起来,看着大儿的脸:
“三郎,你,你莫着急,家中还有爹在,再不济……
总之,你好好考学,等你上了举人,考上状元,便不必入军伍。
若六郎真出了事,爹能顶上,再不济,还有你阿弟……”
林长青突的抬头眼神凌厉:“爹?你说什么呢?”
林长孝静静地看着偏心的爹,哭泣的娘,和厉声呵斥的大哥轻轻笑出了声:“兄长,让父亲说……”
林二牛突的低下头,不语,也不敢看二子的目光。
林长青找补:“四郎,阿爹只是气急,你别往心上放……”
林长孝扫视一周突然笑了起来:
“父亲不见得是气急,父亲怕是一早就打算了。
我自知不如兄长,但也不至于被家人弃之如弊。
父亲是家中顶梁,自不能去,兄长为家中期望,也不能去。
我知父亲如何想,兄长不用着急唱红脸,若六郎果真身故,我去便是……”
林长孝抱住一边哭一边拥住他的娘:“左不过一死便是,为了兄长,我自会想法活的长久……”
刘氏扑进二子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