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过州试,就没人能拿户籍这个由头来卡他的解额了。
有县衙的人帮他跑流程,李磐又还没升迁到泸州当判官,这件事情在合江县是不可能存在阻力的。
所以接下来对他来讲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踏踏实实地准备县试。
毕竟只有考过县试,才谈得上以后的事情,要是阴沟里翻船可就闹笑话了。
裴妍看着陆北顾,忽然发现他眼睛里也有了不少血丝,显然这段日子并不轻松,又要来回奔波,又要读书备考,还得安家置业。
“北顾,这些日子你一个人辛苦了。”
陆北顾摇摇头,从怀中取出四封帖子,递给裴妍:“这是法王寺般若经舍的荐书和法名凭证,语迟和言蹊都能去般若经舍听俗讲,主持还会亲自赐法名。”
裴妍接过帖子,指尖微不可查地有些发颤。
范仲淹的故事深入人心,她当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这世道,能得寺庙庇护、识字读书,是多少贫寒子弟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更何况,对于很难去私塾念书的女娃来讲,这更是难得的受教育机会。
哪怕是市井人家的孩子,也知道懂识文断字比当文盲以后要有出息的多。
“喔对了,还有这个。”
陆北顾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裴妍。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裴妍接过那方红漆小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咔嗒”一声轻响,铜扣弹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灼目的海棠红,四尺蜀锦在匣中叠得整整齐齐,日光透过窗棂落在锦面上,那红色便像活过来似的,泛着炫目光泽。
稍稍倾斜匣子,锦上金线绣的折枝花纹也随着光线流转,仿佛真有暗香浮动。
“这”
裴妍的指尖悬在锦缎上方,竟不敢触碰。
她在古蔺镇绣过最贵的料子,也不过是富户嫁女用的湖绸,哪曾碰过这样寸锦寸金的蜀锦?
至于在开封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则已经遥远的像是隔着一层雾墙了。
陆北顾的声音带着笑意:“李知县在路上买的,分了我们一些。”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