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水顺着皱纹淌进土里。
王大柱倚在歪脖子老柳树,粗糙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树皮的裂纹。听着身后沸腾的议论,他喉头发紧,眼眶酸胀的厉害,犁开的田垄像整齐的五线谱,可他心里却翻涌着说不出的滋味。作为村领导,本该领大伙过上好日子,如今却要靠外人伸出援手,他狠狠抹了把脸,转身又往地里走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陷进心翻的泥土里。
李阳的小轿车碾过农资站门口的碎石路,扬起一片金黄的尘土。车刚停稳,就见张站长叼着烟从办公室里踱出来,深蓝包工装口袋露出半截计算器,金属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哟!这是李大老板吗?‘’张站长眯起眼睛,笑着把烟头碾灭在锈迹斑斑的铁桶里,‘’多久没见你露脸儿了??现在全县谁不知道西沟村的致富带头人?快进屋喝杯茶!‘’说着,便拽着李阳往办公室走,墙上的农业宣传海报被带起的风掀起一角。
刚落座,张站长就往青花瓷杯里丢了把茶叶,热气混着茶香扑面而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来准没好事?‘’李阳挠了挠头,从公文包里掏出皱巴巴的清单,递递给张站长:‘’张哥,真得求你帮个忙,想赊些种子化肥。‘’
张站长推了推老花镜,目光扫过清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茶杯在桌面上刻出清脆的响声:‘’好家伙!这么大的量?你这是要包下半个县的地啊?‘’李阳身子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王家庄的乡亲们跟我们养鸭子,结果赶上行情暴跌,八万只鸭子滞销。眼瞅着春耕在即,他们连买农资的钱都拿出来。‘’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嘀嗒作响,张站长摩挲着清单的边缘,突然笑出声来:‘’我说李老弟,你现在可是身家亿万的大老板,还差这点钱?‘’李阳苦笑一声,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他深色西装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不瞒您说,西沟村正在搞整体规划,钱都砸在基建上了。您就当帮乡亲们渡过难关。‘’
张站长靠在椅背上,突出个烟圈,烟雾在吊灯下缓缓散开:‘’不是哥不帮你,这么大的量,资金周转不开啊!‘’李阳立刻接话,‘’一个月,最多就一个月。等鸭子出栏,钱马上到位。‘’两人对视一会,张站长重重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