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熔窟,名不虚传。
此处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洞穴,而是大地脏腑深处,一处被狂暴地火与凝固岩浆永恒撕扯、咆哮的炼狱深渊。目之所及,唯有赤红。粘稠、滚沸、散发着硫磺恶臭的岩浆,在巨大的地下空洞中缓缓流淌,如同巨兽体内缓缓蠕动的血脉。它们撞击着洞壁,掀起数丈高的赤浪,又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砸落,溅起漫天流火,将嶙峋怪异的黑曜石岩柱灼烧得滋滋作响,腾起滚滚黑烟。空气被高温彻底扭曲,视野里的一切都在疯狂摇曳、变形,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刺鼻的毒气与致命的粉尘,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刀子,灼烧着肺腑,侵蚀着肌体。
就在这沸腾炼狱的核心,一片由古老、坚韧的暗色岩石勉强支撑起的平台上,战红缨盘膝而坐。
她身上那件残破的暗红战甲,早已被高温烤得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蒙上一层厚厚的岩浆灰烬与结晶盐粒,紧紧贴合在身上,勾勒出挺拔而伤痕累累的轮廓。裸露在外的肌肤——脸颊、脖颈、手臂、小腿——布满了新旧交叠的灼痕,有些是旧伤结痂后的暗红,更多的则是新近被飞溅熔岩烫出的焦黑与狰狞水泡。一头火红的长发失去了往日的张扬,被汗水、岩浆灰和自身溢散的气血凝结成一缕缕,沉重地贴在额角、颈后,如同被血浸透的战旗残片。
岩浆的轰鸣是永不停歇的鼓点,地火的灼烤是永无止境的刑罚。每一次灼热的气浪扑打在身上,都像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毛孔深处,刺入骨髓,带来足以令人瞬间崩溃的剧痛。她体内的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又似被强行塞入了烧红的烙铁,每一次真元试图运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剧毒的地火煞气,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顽强地侵蚀着她仅存的生机与力量,要将她彻底拖入这片永恒的熔岩地狱,化为其中一缕青烟。
支撑她的,是意志。
一种近乎蛮横、纯粹、源自血脉最深处的不屈战意!
她的脊梁挺得笔直,如同一杆深深钉入这熔岩炼狱的标枪,任凭风火侵蚀,岿然不动。紧闭的双眼下,眼睑在剧烈地跳动,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楚。汗水刚从毛孔中渗出,瞬间就被高温蒸发,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白色盐痕。她的嘴唇干裂起泡,紧抿成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