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窟深处,时间仿佛被粘稠灼热的地火岩浆凝滞。空气扭曲蒸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硫磺与毁灭的气息,灼烧着肺腑。唯有那柄斜插在滚烫岩台之上的战红缨战戟,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成了这片死寂炼狱中唯一的生命脉动。
那嗡鸣低沉而亢奋,仿佛一头濒死的凶兽在痛饮甘泉,重新焕发嗜血的渴望。萧遥半跪在战戟旁,脸色苍白如金纸,汗水刚从毛孔沁出就被恐怖的高温瞬间蒸发,留下道道灰白的盐渍。他右臂的衣袖早已化作飞灰,裸露的手臂皮肤呈现出骇人的焦黑,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正死死按在战戟冰冷而滚烫的戟杆上,引导着最后一缕精纯无比的火精能量注入其中。
火精,那枚取自熔岩火灵核心、蕴藏着此地最狂暴火系法则本源的赤红晶体,此刻正悬浮在战戟破损最严重的核心裂痕上方。它如同跳动的心脏,散发着灼目的红光,一道道赤金色的液态能量流,如同拥有生命的熔岩之蛇,正被战戟裂口处无形的吸力疯狂吞噬。裂痕边缘,焦黑的金属在肉眼可见地蠕动、弥合,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仿佛饥渴了万年的凶兵正在贪婪地汲取着涅盘重生的力量。
萧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引导都像是在抽干他仅存的力气。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来自之前空间塌陷时擦过的毁灭雷火余波,此刻在高温烘烤下,边缘翻卷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暗红,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他紧抿着唇,齿缝间渗出丝丝血痕,又被高温瞬间烤干。支撑他未曾倒下的,是那深入骨髓的坚韧,以及怀中那枚欺天石传来的微弱冰凉,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浮木,勉强维系着他摇摇欲坠的灵台清明。
“快了……就快成了……”萧遥的意念在识海中无声地嘶吼,所有的精神都死死锁在那柄战戟上。他清晰地感受到,戟身内部那属于战红缨的、几乎彻底消散的武道意志烙印,在火精那磅礴而精纯的生命本源冲刷下,正艰难地、一点点地重新凝聚、点亮。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微弱却带着不屈的倔强,如同风中残烛,却固执地不肯熄灭。
就在这修复即将完成,战戟嗡鸣达到最顶峰,裂痕几乎完全弥合,戟身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带着涅盘气息的暗金流光的刹那——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