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影绰绰。那些曾是一个时代里光芒万丈的名字——东域剑神、北原蛮皇、南海妖尊、西漠佛主… 他们或坐或立,或盘膝调息,或凝神远眺。每一个身影都散发着如渊如狱、令天地变色的强大气息,他们是各自领域的无上至尊,是芸芸众生只能仰望的神话。
然而,当萧遥的目光扫过他们时,那些或威严、或霸道、或慈悲、或妖异的面孔上,却清晰地映照出同一种情绪——敬畏,以及敬畏深处那无法掩饰的疏离与恐惧。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脚下的神玉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他年轻却淡漠如冰霜的面容。随着他的走动,前方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刃劈开的海浪,齐刷刷地向两侧退避。没有人说话,只有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和刻意压制的呼吸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有对力量的极致崇拜,但更多的,是面对未知、面对无法理解、无法企及的存在时,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深深恐惧。
他走过之处,留下一条笔直的、空荡荡的通道。他就像一块行走的万年玄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为之冻结凝固。那些曾经与他论道、甚至切磋过的“同道”,此刻都噤若寒蝉,眼神躲闪。昔日把酒言欢的热烈,早已被这巨大的力量鸿沟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距离。
他走到平台的最边缘,负手而立,眺望着脚下浩瀚无垠的云海与苍茫大地。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那寂静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他的神魂深处。他赢了所有人,登上了最高的山峰,却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比深渊更寒冷的孤独荒原。举世茫茫,竟无一人可并肩而立,无一人可坦然对视。力量带来的不是掌控的快意,而是被整个世界放逐的冰冷窒息感。这巅峰的风景,原来是用永恒的孤寂换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带着怯懦的童音,在死寂的人群边缘响起,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萧… 萧大哥?”
萧遥猛地回头!
幻象的边缘瞬间破碎!视线尽头,人群分开的缝隙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努力地探出头来。那是一个衣衫破旧、脸上沾着泥污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年纪,瘦骨嶙峋,唯独一双眼睛,清澈得如同山涧最纯净的泉水,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毫无杂质的仰慕和亲近。那是小石头!是他在十六岁前那段漫长孤寂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