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劈圣尊”四个字,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冷水,瞬间在广袤的八荒大地上炸开了锅,溅起漫天喧嚣油星。
天南地北,无论仙门大派、世家巨族,亦或边陲小宗、山野散修,茶余饭后、坊市喧嚣间,这带着三分敬畏、七分戏谑的诨号,总免不了被反复咀嚼、添油加醋。初时版本尚算“质朴”,只说那萧姓青年一指灭杀凶名赫赫的“噬心老魔”厉千绝,引得天雷滚滚,追着劈了好一阵,最终竟安然无恙。可故事这东西,最经不起口口相传。
传到东域,萧遥已然化身三头六臂,口喷烈焰,那灭魔一指洞穿了九重天阙,引下的也不是寻常雷电,而是九天玄刹神雷,劈得方圆千里化为焦土,唯有他岿然不动。
传到西域,又说他身怀上古雷神血脉,老魔不过是触怒神威的引子,那雷霆实则是上苍为他加冕的仪仗。
传到北荒苦寒之地,更离谱的版本已然流传开:萧遥乃天界雷部正神转世历劫,那老魔不过是劫数里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至于他身边那位清冷如月、剑光惊鸿的白衣女子,自然也被编排成了天女下凡,护持左右。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中州,天机阁顶楼,一位身着星纹道袍的老者将手中玉简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旁边香炉里的青烟都颤了颤。他须发皆白,眼中却精光四射,正是以推演卜算、洞察天机闻名于世的天机阁阁主云衍子。
“阁主息怒。”下首一位中年文士模样的修士恭敬垂手,“市井流言,本就真假难辨,越传越是离奇。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那厉千绝,确系身死魂消,陨落于南疆边陲之地。现场残留的毁灭气息,霸道绝伦,非寻常雷法可为,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天地之威。而那个叫萧遥的年轻人,事后安然离开,此事千真万确。”
云衍子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厉千绝那老魔,凶戾狡诈,修为虽停滞于圣尊门槛之外多年,但其‘噬心魔功’诡异莫测,积累深厚,寻常圣尊初境也未必能轻易拿下他。一指灭杀?除非是圣尊巅峰,甚至…触摸到那个层次的存在出手!可那萧遥,籍籍无名,骨龄不过双十上下,这怎么可能?”
他闭上眼,指尖掐诀,一缕玄奥的气息在指尖流转,试图拨开迷雾,窥探一丝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