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融入了门外灰白色的、流动的晨雾之中。
萧遥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立刻跟出去送别。他只是看着那扇被柳三娘带上的房门,听着她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可辨的脚步声,沿着门外的回廊,穿过庭院,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脚步声消失的刹那,一种奇异的、巨大的空旷感猛地席卷而来。这山庄的静室,比秘境崩塌时那撕裂天地的轰鸣更显死寂;比寂灭神雷劈下前、万物凝固的极致压抑更令人窒息。仿佛柳三娘的离去,不仅带走了她这个人,更抽走了这方天地间最后一点鲜活的气息和暖意。
他缓缓踱步到窗边。推开窗,一股带着浓郁水汽和草木清香的凉风扑面而来,吹得他鬓发飞扬。窗外,山庄依山而建,层叠的亭台楼阁在浓厚的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漂浮在云海之上的仙家幻境。蜿蜒的青石小径,被湿漉漉的雾气包裹着,向下延伸,没入一片迷蒙的、涌动的白茫茫之中,再也看不到尽头。
就在那石径即将被雾气彻底吞没的转角处,一个极其模糊的、灰蓝色的背影闪了一下。
是柳三娘。
她正走到那个转折点。脚步似乎微微顿了一下,极其短暂,短暂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她侧了侧头,像是要回望这暂时庇护了她、又将成为她孤身远行的山庄。但最终,那侧头的动作没有完成。她只是紧了紧肩上的行囊,挺直了那本就笔直的脊背,然后,毫不迟疑地、一步踏入了前方那浓得化不开的、未知的雾霭深处。
那抹灰蓝,如同被巨兽吞噬,彻底消失在了翻涌的白色混沌里。
萧遥的目光却依旧定定地锁在那个转角,那片吞噬了背影的浓雾。风掠过庭院,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轻响。山庄里并非无人,远处隐约传来仆役洒扫庭院的细微声响,更远处,似乎还有凤霓裳派来驻守山庄的侍卫换岗时低沉的号令。
然而,这一切声音,此刻听在萧遥耳中,都显得那么遥远、那么空洞。他独立于微凉的晨风之中,窗外的雾霭无声地流动,带着彻骨的湿寒,一丝丝沁入衣衫,缠绕上四肢百骸。
偌大的山庄,雕梁画栋,庭院深深,此刻竟显得如此空旷,空旷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回响。这空旷,甚至比那寂灭神雷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