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下,死在自己亲手修炼的功法反噬中,要痛快一些?至少,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让她的死,不至于像蝼蚁般毫无价值?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鬼火,微弱却执拗地燃烧起来,驱散了一丝绝望的浓雾,带来一种近乎自毁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猛地站起身!
动作太快,牵动了心脉的隐痛,让她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扶住了冰冷的镜台才稳住身形。镜中那张绝美的脸,因痛苦和决绝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不再看镜子,目光投向窗外。阳光有些刺眼,但她强迫自己看着,仿佛要汲取一丝根本不存在的暖意。
“执行师命……”她对自己说,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冰冷,“对,执行师命……接近他,套取秘密……”
这既是师门强加于她的枷锁,也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行动的借口。她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着内心深处那点疯狂而卑微的、寻求真相或寻求解脱的冲动。
她走到角落的寒玉盆架前。盆中盛放着取自万年雪峰之巅的寒泉。她伸出依旧有些颤抖的手,掬起一捧冰冷刺骨的泉水,用力地拍打在自己脸上。刺骨的寒意瞬间激得她一个哆嗦,却也让她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
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如同冰冷的泪滴。她看着水盆中晃动的倒影,眼神渐渐沉淀,重新覆盖上了一层冰壳——那是属于瑶光圣女的伪装,是她即将披挂上阵的、最后的盔甲。只是这层冰壳之下,是沸腾的岩浆,是濒临崩溃的堤坝。
她换上了一身与昨日款式相似、却更为素净的白衣。衣料是顶级的冰蚕丝,在光线下流转着淡淡的月华般的光泽,衬得她肌肤愈发莹白,气质愈发清冷出尘。她仔细地梳理好每一根发丝,将所有的挣扎、恐惧、绝望都深深埋藏,用宗门秘传的“冰心诀”强行压制心头的悸动和身体的颤抖,努力让气息平稳,眼神恢复往日的空灵与淡漠——尽管这淡漠的深处,是无法驱散的迷茫阴翳。
当她推开“寒月小筑”的门,再次站在“听雪轩”冰冷的白玉石阶上时,那个清冷孤高、不染尘埃的瑶光圣女,似乎又回来了。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周身那无形散发的、比昨日更加凛冽的寒意。
她步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