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猛地想起昨日老渔翁张九的话:\"前儿个看见官船往上游去了,说是要修什么"锁江堰",把水流引去灌田\"他攥紧拳头:\"是不是上游的堰坝?\"
守鲤的目光沉了沉:\"那堰本是前朝留的,既挡洪水又通鱼道。可贪官李刺史为了多收粮税,命人把堰身加高两尺,又用铁索锁死泄洪口。如今春汛,太湖水涨,可鱼群洄游的河道被截成了死胡同。\"
\"那便拆了铁索!\"沈砚拍着船舷站起,\"我明日就划船去上游,找那些工匠!\"
\"没用的。\"守鲤摇头,\"李刺史派了兵丁守堰,说谁敢动堰上一块石头,就以"抗税"论处。\"她忽然靠近沈砚,袖中飘出一缕银光,\"但我知道有个办法——二十年前的"鱼判官"曾留下秘语,说当金鲤现世时,需以"鱼魂灯"引动鱼群,冲开堰坝。\"
\"鱼魂灯?\"
\"是用百年老鱼的鱼鳔熬脂,混着太湖珍珠粉制成的灯油,点燃后能让鱼群听见召唤。\"守鲤从发间取下白莲花,花芯里滚出粒鸽蛋大的珍珠,\"这是我修炼三百年攒的丹,能助灯油成型。但灯芯\"她望着沈砚胸前的青铜鱼佩,\"需要至亲之人的骨血浸染。\"
沈砚喉头一哽。那鱼佩是父亲最后一次出海前塞给他的,说\"若遇绝境,它会指引你\"。后来父亲在暴风雨中失踪,母亲哭晕了三天,醒来后只说:\"你爹是被湖神接走了,他是我们的鱼判官。\"
\"我爹的尸骨还在湖底。\"沈砚摸着鱼佩,\"用他的骨血做灯芯,是不是就能让他帮我?\"
守鲤没有回答,只是将珍珠塞进他手里:\"子时去镜湖最深处,那里有座沉了百年的石台。记住,灯芯要在月到天心时点燃,灯油要顺着水流漂向堰坝。等鱼群冲开铁索,你便带着渔民们呐喊,声音越大,鱼群越勇。\"
话音未落,少女的身影已融入晨雾。沈砚低头看手里的珍珠,表面竟浮现出一行小字:\"鱼判之后,当承其责\"——正是父亲的笔迹!
是夜,沈砚跪在船头,借着月光打磨青铜鱼佩。母亲坐在舱口补衣服,针脚歪歪扭扭,像被风吹乱的渔网。\"阿砚,你到底要去干啥?\"她的声音发颤,\"方才我梦见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