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坐在离火盆更近的一处温热石墩上。铁铸盆中的火焰在他眼底跃动,映照着上方被熔炉烟柱微微染红的深蓝天幕,倒映着这座在极夜与火焰交织中永恒燃烧的城市。他手中端着一只粗陶杯,深色麦酒酒液平滑如镜,映着点点跳动的火星和熔炉的余烬微光,也在杯沿处恰好盛下了高台上那道倚柱凝望的侧影轮廓。他慢慢地啜饮着杯中带着独特烟熏苦涩的液体,感受着山城的暖流与高空的寒流共同拂过肌肤。那跃动的火,那喧闹的人声,那熔炉的脉搏,都如同温热的酒液滑入胸腹,熨贴着连日战斗残留的每一丝寒意。
霜狼群悠远的长啸,穿透了喧闹与暖意,自更高的雪山哨点方向遥遥传来,如同古老群山深沉的呼吸。啸声掠过哈洛加斯熔炉和灯火共同构筑的温暖屏障,消散在城市的喧嚣与头顶璀璨的星河之下。这一角篝火的光热,这一夜的安稳,如同熔炉区永不熄灭的暗红核心,无声地沉淀在城市深处,沉淀在短暂休憩之人的血脉里,化为沉静,而非启程的号角。城市的脉搏平稳而坚韧,如同巨大熔炉有节奏的轰鸣,在群星与圣山亘古的注视下,低回着属于凡俗的,温暖的,此时此刻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