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太后轻叹一声,“哀家听闻,昨日宴上闹得厉害。”
青禾指尖微微蜷缩,想起张昭仪摔倒时狰狞的脸,还有满殿妃嫔刀子似的目光。
可下一瞬,萧临渊冷冽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朕的女人,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她垂下眼睫,小声道:
“是臣妾不小心”
“不小心?”太后忽然笑了。
“你当哀家不知?萧临渊当场发落张昭仪禁足,连皇后的面子都没给。”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他待你,倒是出乎哀家的意料。”
青禾耳尖微红。
她想起今晨离宫时,萧临渊亲自为她系上斗篷,指腹在她颈侧的红痕上摩挲。
他嗓音低哑:“若太后为难你,就说朕晚上亲自来接。”
太后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蓦地升起一丝荒谬。
她原以为,以萧临渊的性子,青禾入宫不过是一时新鲜。
毕竟那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帝王,二十八载人生,何曾为谁折过腰?
可如今
太后想起今早宫女的禀报。
说陛下连夜调了三名御医驻守昭阳宫,只因昭妃受了惊吓;
说那封弹劾昭妃的折子,被朱笔批了“诛九族”三个字;
更荒唐的是,今晨议政时,有大臣提及选秀,帝王竟当场冷笑:“窥探天子家事,尔等这项上人头,是不想要了吗?”
“青禾。”
太后忽然唤她,目光复杂,“你可知萧临渊是什么人?”
小姑娘茫然抬头。
“他是踩着兄弟的尸骨登的基,是能用一杯毒酒赐死乳母的狠角色。”
太后指尖抚过茶盏边缘,“哀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看见他为个姑娘”
话音戛然而止。
“姑母!”
“那一定是他的兄弟先伤害了他!”
“也一定是他的乳母先背叛了他!”
“青禾虽在闺阁,却也知道,陛下在位五年,生民向息,大雍日益昌盛,流民不见踪影,比先帝时期强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