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虎皮退出殿外。
门外的大宫女见她低着头红着脸出来,不禁皱眉责备:“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宫女阿翠慌忙跪下,手中还攥着半幅断带。
大宫女扫了眼暖榻,她忽然凑近,在阿翠耳边低语:
“是昨夜外头风雨大作,吹得窗棂旁的茶盏翻了,你仔细着,莫要乱嚼舌根。”
阿翠的脸 “腾” 地红透。
她偷偷望向眼前体面的大宫女,见对方正盯着内室帐幔出神。
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忽然想起宫人们私下议论,说昭阳殿的夜,总比别处暖些。
青铜立鹤灯的光晕碎在白虎皮上,金丝滚边的绒毛倒伏成涟漪状。
冰裂纹瓶中的芍药突然低垂,花瓣渗出胭脂色花汁,顺着哥窑开片纹渗入波斯地毯。而某扇雕着百子千孙图的窗棂上,新结的霜花呈现出奇异的藤缠树纹。
白虎皮上未干的茶水露痕,那蜿蜒的水渍正与博古架移位的青瓷樽形成镜像。
浣衣坊辰时奏报:白虎皮需重硝,其味浸染三桶兰汤未净。
——
一早,慈宁宫的旨意便传来,宣昭妃娘娘。
虽有帝王禁足昭阳殿的旨意在,但后宫众人都心知肚明。
这旨意名为禁足,实则派禁军保护昭阳殿,更是不允许别有心思的人踏入昭阳殿。
——
慈宁宫。
金丝楠木的殿门缓缓推开,青禾踏入慈宁宫时,裙角的银铃轻轻作响。
她今日穿了件浅杏色的纱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铃兰步摇,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莹白如玉。
可那双杏眸里含着的水光,却比初见时更添几分娇媚。
太后端坐在凤榻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佛珠,目光落在青禾身上,这丫头,竟比入宫前更动人了。
“姑母。”
青禾规规矩矩地行礼,嗓音软糯,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太后眸光微闪。
她原以为,经此一事,青禾该是惊惶不安的。
可眼前的小姑娘,眉梢眼角都是被娇养出来的柔媚,连行礼时腰肢轻摆的弧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