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然与他面对面,鼻尖差点蹭到他的下巴,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那你呢?顾少爷?”
这个称呼让顾云归耳根发烫。
“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顾云归,别叫我顾少爷了。”
“嗯少爷让叶桉一个人叫就可以了,我的专属小管家。”顾云归在心里嘀咕一句。
“好好好~顾云归,你以后怎么想的?”
张楚然的眼睛亮了起来,一眨一眨地盯着顾云归。
顾云归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确实没有想过,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张楚然发间飘来的橙花洗发水味道,像咬破一颗阳光晒透的柑橘。
“不清楚可能庸碌一生,没啥成果就回家继承家产。”他伸手捻住她散在枕巾上的一根长发。
“但如果你去纽约”
后半句消融在隔壁房间突然爆发的电视声里,某部古装剧正在放送《长恨歌》的念白。
“你这话虽然是真心的,但说出来,我怎么那么想打你呢!”张楚然开玩笑地说。
张楚然数着他t恤领口露出的锁骨上那颗小痣,忽然想起大雁塔地宫出土的鎏金铜佛,也是这般恰到好处的瑕疵美。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那颗痣:“隔着十二小时时差”
床头电子钟从23:59跳成00:00,整个房间突然被窗外炸开的烟花照亮。
大唐不夜城的午夜表演开始了,紫红色的光瀑在顾云归瞳孔里流淌
顾云归抓住张楚然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我可以为了你”
“顾云归。”张楚然突然打断,连名带姓地叫他,“你知不知道纽约到东海”
“飞行距离是公里。”
顾云归截住她的话头,食指在她掌心画了个飞机起降的轨迹,“但比长安到伦敦近。”
前几天在东海机场二人等航班的时候,她盯着英航值机柜台发呆的样子,早被顾云归收进眼底。
这句话烫得张楚然指尖发麻。
她想起白天在回民街,他非要尝她咬过一口的玫瑰镜糕,舌尖扫过她留在糕体上的牙印时,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远处钟楼传来隐约的报时声,十二下沉闷的钟鸣震得胸腔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