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红蓝警灯在旧码头拐角处明明灭灭,像濒死之人最后的喘息,最终彻底隐没在浓重如墨的夜色里。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潮湿的水汽浸透了秦宇的衬衫,他怀里的女儿正剧烈颤抖着,牙齿磕碰的 “咯咯” 声清晰可闻。林夏将脸深深埋在他肩头,温热的泪水不断渗出,在布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女儿指甲缝里的绿色粉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那抹幽光像是来自深渊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宇。他低头看着女儿因恐惧而皱起的小脸,突然注意到她脖颈处新添的淤青,像一朵不祥的紫莲。记忆瞬间闪回 —— 几个小时前,那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粗暴地卡住女儿的脖子,将她从玩具堆里拽出来,“老实点!” 男人沙哑的怒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秦宇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女儿柔软的头发,试图传递一丝温暖,可自己的心跳却如同擂鼓,不受控地狂跳。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眼神阴鸷的秘书,还有脸上盘着蜈蚣般疤痕的男人,他们临走时的眼神如同毒蛇吐信,秦宇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爸爸,我害怕……” 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响起,小手死死揪住秦宇的衣领,指尖的绿色粉末蹭得衣服上斑斑点点。秦宇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眼眶瞬间滚烫,他别过脸,快速擦掉眼角的湿润,声音却不受控地发颤:“宝贝别怕,爸爸在呢,爸爸发誓,再也不会让坏人欺负你。” 他抬头望向苏瑶被抬走的方向,救护车的尾灯早已消失在街道尽头,可脑海里却不断循环播放着她昏迷前的模样 —— 额角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褐色的血迹黏在凌乱的发梢,苍白的脸上沾着泥土和血痂,那模样刺痛着秦宇的心。他暗暗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心里发下毒誓,不管幕后黑手藏得多深,都要将他们揪出来。恍惚间,他想起苏瑶曾在实验室里笑着说:“我们的研究,是为了守护人类的未来。” 如今这句话却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回到家时,晨光已经爬上了窗台,可屋内的氛围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林夏一言不发地收拾着满地狼藉,破碎的相框歪在墙角,玻璃碴混着洒出的水在地板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那张被浸湿的纸条皱巴巴地躺在茶几上,上面的字迹晕染开来,像极了他们此刻混乱不堪的生活。突然,林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