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里植入了一个暗示:
凡事长公主的提议,便会有数不尽的赏赐。
花点银子,买的不只是人心和美名,她想要一呼百应。
难怪哪怕人人非议,她也能在十年间将公主府的势力拓展到了连宁王都不得不低头的地步。
好厉害。
在林若初忍不住的惊叹中,李瑟兮的脚步第一次停了下来。
她面前的,是张静婉的诗句。
张静婉站在旁边,端庄行礼:“永安侯府张氏才疏学浅,殿下见笑。”
她写下的诗句是:
“谁言冰心终寂没?春来依旧笑云霄。”
雪落无痕,不论如何洁白,仍会归于泥淖,消失无痕。
可无痕便是无心么?
雪归于泥土,便是同流合污吗?
艳阳炙烤,便无法保持本心么?
那一片洁白早已重归天际,化作云霄于九天恣意翱翔。
李瑟兮默念这诗句,眼中一直噙着的笑意竟然慢慢淡了下去,变成了颇具深意的玩味。
“好诗。”
她第一次,给出这样的评定。
低着头立于一侧的张静婉,肩膀不由地颤了一下。
一股无法言说却又无比强大的感觉从心底喷涌而出。
她控制着情绪回道:“谢殿下赞赏。”
宾客中也立刻响起声声赞叹,永安侯和郑氏也非常满意,谦虚地接受着周围人的恭维。
可这些夸赞于张静婉而言只是穿耳而过,她脑海中,只有长公主那清清淡淡的两个字。
好诗。
不是夸她贤良淑德,不是夸她端庄娴静。
而是,夸赞她写出了一句好诗。
竟好像,超过了过去十九年的任何一句赞赏。
李瑟兮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她:“名讳。”
张静婉立刻道:“回长公主,妇名为张静婉。”
李瑟兮笑道:“我记住了。”
随即便抬腿,走向下一处。
下一处,便是张静婉身侧的邵牧。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儿媳都能挣得这样的荣光,自家那自小在宫中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