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动了动,擦过她脸上的泪痕:“疼……”
“我知道。”苏瑶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但你撑过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熬红的眼睛上,突然笑了:“傻瓜……守夜的时候,有没有偷吃巧克力?”
苏瑶愣了愣,想起昨夜三点,小吴偷偷塞给她一块巧克力。她当时咬了一口,甜得发苦,又偷偷塞回了口袋。“没……没有。”她别过脸,耳尖泛红。
陆翊凡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还说没有?口袋都鼓了。”
苏瑶这才发现,自己的白大褂口袋不知何时鼓起一块。她掏出巧克力,包装纸已经被压得皱巴巴的。“你醒了?”她破涕为笑,“饿不饿?我去叫护士拿粥。”
“不饿。”陆翊凡拉住她的手,“陪我坐会儿。”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得病房里暖融融的。苏瑶坐在床边,看着陆翊凡一点点睁开眼睛。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像三年前在边境小镇的湖边,他第一次看清她的脸时那样。
“瑶瑶,”他突然说,“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见我们在云澜的工厂,你穿着白大褂,指着电池模型说‘能量密度15了’。”他的声音很轻,“阳光照在你脸上,像……像第一次见你时那样。”
苏瑶的眼泪又掉下来。她想起第一次见陆翊凡,是在麻省理工的实验室。他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正专注地调试仪器。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幅会动的油画。
“那时候我就想,”陆翊凡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要是能和你一起过一辈子,该多好。”
苏瑶吸了吸鼻子,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她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像面永远不会停摆的钟。窗外的梧桐树抽了新芽,风里飘来玉兰花的香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竟比任何香水都好闻。
“我在。”她轻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上午十点,协和的感染科专家陈教授来了。他翻看完病历,又仔细检查了陆翊凡的情况,最后点点头:“感染灶找到了,是大肠杆菌。幸亏发现得早,现在用泰能应该能控制住。”
苏瑶握着笔,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笔尖戳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