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进回春堂时,四人坐在廊下喝茶。
贺总捧着茶盏,看苏瑶逗弄檐下的麻雀。沈煜翻着那本《回春术》,在“血脉引针”那页折了角。张老靠在门框上打盹,药炉的白雾还在往上飘,裹着淡淡的药香。
“对了,”贺总突然开口,“我让人查了当年的档案。”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份泛黄的报纸,头版标题是“贺氏集团继承人遇刺,警方全力侦破”。
苏瑶接过报纸,日期是1987年5月12日——正是贺总父亲遇害的日子。照片里,年轻的贺天擎站在灵堂前,眼神空洞得像具提线木偶。
“那天之后,”贺总的声音低下去,“我成了贺氏的提线木偶。他们给我灌药,让我相信‘复仇’是唯一的活法。”他抬头看向沈煜,“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原来活着,还可以这样温暖。”
沈煜的手覆上他的肩。“以后,”他说,“我们一起走。”
苏瑶望着两人交叠的肩膀,突然想起昨夜在医馆外看到的月亮。那天的月亮很圆,像块融化的玉,落在青石板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贺总,”她轻声说,“明天想去海棠园吗?我听张老说,那里的花,比回春堂的更盛。”
贺总的笑了。他的眼睛里有光,像当年那个在祠堂里跪了整夜,却仍相信“会有好人来救我”的少年。
“好。”他说,“我想带你们去看,沈家的海棠。”
风卷起一片海棠花瓣,轻轻落在茶盏里。茶水荡起涟漪,倒映着三张交叠的笑脸。有些伤,终会被时光治愈;有些人,终会在黑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