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西的贫民窟散发着腐烂食物和排泄物的恶臭。关雪松拉低破毡帽的帽檐,踩着冻硬的泥泞小路向前走。三天了,自从和沈墨卿分别后,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警署的动向。
警署已经被日本宪兵队接管,所有中国警察要么被遣散,要么像王铁柱那样成了日本人的走狗。陈局长据说\"病休\"在家,但关雪松知道,那是软禁。
他拐进一家小面馆,要了碗最便宜的阳春面。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独自喝酒——警署档案室的老李头。
关雪松端着面碗走过去,背对门口坐下。\"老李,\"他压低声音,\"还认得我吗?\"
老李头的手一抖,酒洒了一半。他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苦力\",眼中闪过惊讶:\"关关探长?全城都在找你!\"
\"陈局长情况如何?\"
老李头左右看看,凑近低语:\"被关在他自己家里,日本人说他在"养病",其实我前天送文件去,看见他被拷在床头,满身是伤。\"
关雪松搅动着面条:\"他家守卫情况?\"
\"前后门各两个日本兵,屋里至少还有三个。关探长,你别\"老李头话没说完,关雪松已经起身,往桌上放了几个铜板。
\"告诉嫂子,这几天别让侄子去上学。\"关雪松留下这句话,走出了面馆。
陈局长的宅邸位于城东的高级住宅区,四周都是花园洋房,平时安静得很。关雪松绕到后面,翻过一堵矮墙,藏在灌木丛中观察。
正如老李头所说,后门有两个日本兵站岗,腰间别着王八盒子,神情松懈地抽着烟。关雪松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沈墨卿留给他的迷药。他捡起一块石子,扔向不远处的树丛。
\"なに?\"一个日本兵警觉地抬头,走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关雪松趁机绕到另一个日本兵背后,一把捂住他的口鼻,将沾了迷药的手帕按在他脸上。日本兵挣扎几下就软倒了。关雪松迅速将他拖进灌木丛,换上他的军帽和外套。
另一个日本兵回来时,关雪松背对他站着,故意用日语嘟囔着天气真冷之类的话。那日本兵抱怨了几句,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同伴\"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