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尽头的门在顾尘身后闭合时,他耳中还响着水晶球碎裂前那声嗡鸣。
吴悦的手掌始终攥着他手腕,体温透过衬衫布料灼得皮肤生疼——像根锚,把他从意识里翻涌的混沌中拽住。
\"归墟之眼。\"他哑着嗓子开口,喉咙干得发涩。
吴悦转头时,警帽檐在她眼底投下阴影,他看见她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把他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两人站在地下车库的水泥地上,顾尘的皮鞋尖抵着一道旧裂痕。
他摸出皱巴巴的笔记本,纸页边缘沾着咖啡渍,翻到夹着干枯银杏叶的那页时,指节微微发抖。\"不是地点。\"他说,钢笔尖点在地图上模糊的红圈,\"是灵界与现实的裂缝。
青冥湖底。\"
吴悦的手指覆上来,指甲盖压在红圈边缘:\"三年前我出过那边的案子。
渔民捞到半截青铜鼎,刻着"祭水"。\"她掏出手机划拉两下,屏幕蓝光映得她鼻尖泛青,\"地方志说,唐宋时每逢大旱,州官会带童男童女去观星台。\"她突然顿住,抬头时瞳孔缩了缩,\"顾尘,你额头在渗血。\"
他这才察觉左眼角火辣辣的疼,抬手一摸,指腹沾了层薄血。
镜子里那个黑袍人的红纹突然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和此刻伤口的位置分毫不差。\"没事。\"他扯了扯衣领,把笔记本塞进风衣内袋,\"得赶在月亏前到。\"
青冥湖的夜雾比顾尘记忆中更浓。
吴悦把警车停在离观星台半里远的芦苇丛,反光镜里的车灯被雾吃得分明,像两颗将熄的琥珀。
顾尘踩着碎砖往废墟走时,靴底碾碎了几株野蒿,苦香混着湖水腥气涌进鼻腔。
观星台的石门倒在地上,门楣雕刻的二十八星宿缺了角。
吴悦掏出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壁时,顾尘的呼吸蓦地一滞——那些被苔藓覆盖的纹路,和祭坛符文的弧度一模一样,却像被人用钝刀刮过,顺序全乱了。
\"有人故意搅乱阵眼。\"他摸出白手套戴上,指尖划过最上方的\"离\"字,石屑簌簌落进指缝,\"可能不止一拨人。\"吴悦的手电光移到地面,焦黑的痕迹呈放射状蔓延,中间嵌着块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