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墙在顾尘肩头顶撞下发出龟裂声,吴悦反手拽住他的腰带向后一扯,碎石混着霉味的灰尘劈头盖脸砸下。
等两人踉跄着滚进废墟空地时,后背已被瓦砾硌得生疼——但谁都顾不上疼。
血月悬在头顶,红得像被煮沸的铁水,月光落在哪处,哪处的断梁就渗出黑血般的黏液。
陈永年的怨体正浮在三十米外的瓦堆上,先前消散的黑雾重新凝成实体,这次连轮廓都变了:青灰色的皮肤下凸起根根青筋,眼眶里的血泪冻成冰碴,而他背后那道黑影愈发清晰——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分明是顾尘藏在抽屉最底层的那张老照片里,父亲顾远山的模样。
\"那是\"吴悦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霜气顺着刀脊往上爬,冻得她睫毛结了白霜,\"你爸?\"
顾尘没回答。
他盯着怨体交叠在腹部的双手——那双手的手指正以某种诡谲的频率抽搐,每抽一次,血月便往下沉半寸。
更让他寒毛倒竖的是,每当这双手抬起,怨体周围五米内的黑雾会突然凝实成深紫色,像被抽干了所有能量的泥潭。
\"吴悦,看它抬手的动作。\"他压低声音,指尖蹭过裤袋里的怀表,\"刚才那下抽工牌时,黑雾散得太利索,陈永年的怨力不该这么强。
现在这具\"他喉结动了动,\"是借了另一股力量。\"
吴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瞧见怨体左手小指微微蜷缩,原本凝结的黑雾突然如沸水般翻涌。
她握紧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你是说,它召唤力量的时候有破绽?\"
\"能量真空区。\"顾尘摸出块带倒刺的钢筋,在掌心试了试重量,\"刚才它抬手召唤陈小棠的怨魂时,周围的黑雾密度骤降。
如果能在它聚力的瞬间冲进去\"
\"攻击双手。\"吴悦接得很快,指节捏得发白,\"它的手在控制这股力量,对吧?\"
血月又沉了半尺,月光扫过顾尘怀里的怀表,\"陈\"字红得要滴出血来。
远处传来混凝土断裂的闷响,整座废墟都在震动,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底下撬动大地。
\"我引它抬手。\"吴悦突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