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悦感觉后槽牙开始发烫,三天前在停尸房含过的薄荷糖突然在舌底复活。
清凉的刺痛感顺着脊柱往下蔓延,在尾椎骨处凝结成冰锥——那是顾尘当初为唤醒昏迷的她,将干冰按在她腰后的位置。
“东南方二十三步。”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双重回声。
顾尘猛然转头,发现她瞳孔里游动着三百六十五个棱镜迷宫的光斑,就像……就像三小时前在坍塌时空里看到的景象。
画中月亮滴落的血珠突然加速,在实木地板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吴悦警徽上的国徽纹路开始生长,金色麦穗缠绕着她的脖颈,在锁骨结晶处开出带倒刺的玫瑰。
顾尘抓起手术刀要割断藤蔓,刀刃却斩不断这些虚实交错的金属花瓣。
“他们在喂养恐惧。”张教授用断掉的钢笔尖戳破平板电脑,脑电波图谱立刻燃烧起来。
灰烬里浮现的承重墙结构,竟与吴悦警服下正在结晶的肋骨走向完全一致。
陈阿姨突然抓起茶匙划开自己的围裙,棉布裂缝里露出女儿幼儿园毕业照的一角。
照片上的彩虹滑梯正在渗出沥青,与窗外融化的快递员形成镜像。
刘医生胸口的条形码发出扫描红光,会议桌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露出下面蠕动的婴儿脐带。
顾尘的怀表终于挣脱玻璃柜,表盘背面防伪标识化作萤火虫群。
这些发光生物扑向吴悦颈间的玫瑰,却在触碰瞬间全部僵死,落地变成生锈的图钉。
他忽然想起停尸房那个暴雨夜,吴悦发梢滴落的水珠也曾在地面凝成这样的锈迹。
“顾尘……”吴悦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结晶块已经蔓延到心口。
她扯下警徽塞进他掌心,金属棱角立刻在他皮肤烙出北斗七星的图案,“记住逃生通道的……”
诅咒之画猛然卷起腥风,教堂彩窗里伸出无数沥青触手。
顾尘扑过去时,吴悦的卷宗袋从腰间滑落,文件如白鸽四散纷飞。
他抓住的只有半片衣角,警用呢料在掌心融化成胶状物,散发出停尸房福尔马林溶液的气息。
画布上的月亮停止滴血,吴悦的身影出现在教堂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