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按住太阳穴,1912年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穿着阴丹士林旗袍的自己正将怀表塞进青铜鼎,鼎身反射的舷窗上赫然是张教授年轻时的面容。
当她举枪瞄准某个旋转的青铜鼎虚影时,顾尘染血的手掌覆上了她的枪管:“看穹顶!”
霉斑构成的新建筑图正在形成,这次展现的是现代美术馆的三维剖面。
某个不断闪烁的红点位置,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隧道坐标。
李峰突然举起警用终端,屏幕上的gps定位显示他们正在海平面以下三百米处移动。
“时间锚点解除后的空间折叠。”顾尘拽着吴悦冲向不断坍缩的光点,结晶化的左手开始剥落碎片,“抓紧我!”他的声音突然夹杂着汽笛的嗡鸣,1912年的怀表报时声与警用终端的警报声在狭窄空间里形成刺耳的和弦。
当最后一丝磷火熄灭时,众人重重摔在美术馆地下仓库的水泥地上。
晨光从通风口斜斜切进来,照在满地仍在蠕动的青铜碎片上。
赵先生颤抖着捧起完全复原的婚戒,戒圈内侧的日期正随着他的心跳缓缓消失。
画廊老板的尸体突然开始急速腐败,西装内衬掉出本泛黄的航海日志。
顾尘用匕首挑开封面,扉页的献祭者签名栏里,画廊老板的真实姓名与1912年某位船长的签名重叠在一起。
吴悦的作战服口袋里,那张1912年的照片正在褪去色彩,背面的钢笔字迹却愈发清晰:“致2036年的我”。
三天后的深夜,顾尘在侦探事务所擦拭那枚染血的怀表。
台灯突然闪烁起来,怀表齿轮发出不自然的卡顿声。
当他打开门查看时,一个湿漉漉的包裹静静躺在门口,海水正从包裹缝隙里渗出,在木地板上勾勒出南海诸岛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