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本该散去的家宴,却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席。
时老爷子更是跟长在了沙发上似的,挨着时笙坐,那目光黏在外孙女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客厅里暖气开得足,灯光也是暖融融的黄色,大家喝着消食茶,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笑声就没停过。
时闻砚正手舞足蹈地讲他新电影片场闹出的乌龙,逗得时老爷子哈哈大笑。
傅闻渊虽然话不多,但嘴角也一直噙着温和的笑意。
时怀川看着这难得热闹的场景,心里又暖又涩。
傅晚亭端来新泡的桂花红茶,给每个人续上,茶香氤氲着温馨。
不是没人好奇时笙这十八年是怎么过的。
那份冰冷的调查报告,只有干巴巴的时间线和结论,那些细碎的、带着温度或疼痛的日常,那些深夜里独自咽下的委屈,报告上不会写。
可谁也没问出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疼了她心上结痂的伤疤。
时笙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暖意。
看着家人们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那点因往事而起的阴霾,被这满室的暖意驱散了不少。
但她也不想被当成一个瓷娃娃,所以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舅舅,十八年前……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
这是她心里最大的结。
毕竟以时家这种顶级豪门的身份,家里的孩子哪个不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保护着,怎么可能随便被人算计。
一提到这个,时怀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紧紧锁住,连带着客厅里的气氛也凝重了几分。
“是舅舅没用,”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自责,
“我管理不善,被家里一个干了十几年的老佣人钻了空子。”
那个阿姨,还是专门负责照顾他大儿子傅闻渊起居的,深得信任。
“据她交代,一切都是为了家里嗜赌成性的丈夫,为了还上巨额赌债,走投无路下她才逼不得已走到这一步……”
时怀川的声音有些艰涩,他甚至还查到了那个恶毒女人后续想对他儿子傅闻渊下手的证据!
每每想起,都后怕得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