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留白的日子
她端着茶走进画室,没坐下,而是站着看墙上那些贴着的旧图。
角落那张《光影斜落》已经贴了很久,纸边略微翘起,颜色也有些淡了。
她走过去,用手指轻轻压住那一角,想把它按回原处,却没成功。
“它不肯贴回去了!”她自言自语。
她退后一步,看着那道翘起的边缘,忽然想起当年第一次展出那幅画的时候,有个陌生观众在留言本上写了一句话—“这画像一封没人拆开的信!”
她那时看到这行字时没什么感觉,而现在想来,那句评价比任何技法或构图的评议都贴近。
她说:“我以前画的是‘送不出去的东西’,现在画的是‘终于不需要送出去的东西’!”
她打开画架,铺了一张新纸,什么也没准备,提笔直接画。
没有打草稿,也没做构图,她只画了一扇窗,窗半开,窗台上一块搁浅的布,有一点风从外头灌进来,把那布的边角吹得微微掀起。
窗外没画景,只留了一块空白,像是她刻意要留的什么。
画完后她没有落款,也没有签名,只是在纸角轻轻写了两个字:未写。
她觉得这幅画不是为了说什么,是为了她确认自己“今天还想动笔”这件事。
中午她没有出门,做了一碗白菜豆腐汤,配了两个杂粮馒头。
饭后,她泡了茶,在沙发边窝着,看着雨一点点变小。
风从门缝灌进来,带着一丝潮气,她披了毯子,也没开暖气,只是任由那点冷贴在小腿上。
“冷一点也没关系!”她低声说:“这样我才知道我还活着!”
下午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是丁砚之发来的消息:
【我明天要进一次院,复查眼底。
医生说可能还要开一小刀,放心,是轻微处理!】
后面又补了一句:
【不用来看我!】
她盯着那句“不用来看我”看了好久,指尖停在屏幕边缘,没点开回复。
但她没有立刻关掉手机,而是又点开了备忘录,找到那条她以前记的关于他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