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了一会儿,她开始备纸。
她的备纸仪式从不复杂,但她每一次都极认真。
她说这不是为了仪式感,是她终于明白:哪怕只落一笔,也值得一个清净的空间。
她今天想画“边角”。
不是物件的边角,而是空间与空间之间未被注意到的过渡—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窗与窗沿交接的起翘,墙角落的积尘线。
这些都不是“画面中心”,也不具有“叙事价值”,但她觉得它们真实。
她落笔极轻,一点一点把门缝的弧度描出来,接着勾勒窗棱与墙面交接的那条细线。
这画画了快两个小时,她连茶都没续一口。
画完,她收笔,靠在椅子上望着那幅“几乎什么都没有”的画,心里很静。
她没有写字,只是在心里说了一句:
“这就是我今天站过的角落!”
下午她去了旧书铺。
那家铺子她从前常来,老板娘已经换人,但仍保留着原先的木架和那个歪歪斜斜的“茶水免费自取”木牌。
她在诗集那栏翻了一本旧书,书角已经卷起,但字迹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