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书页的回声
她今天翻到一张两周前画的画—是客厅里那张椅子,靠背上搭着她前一天穿过的一件衬衣,颜色很淡,椅子腿一高一低,轻微地歪了一点。
她那天画完后,没有写什么附注,但今天她看着那张画,忽然在背后写了一句:
【我已经不在意这张椅子还稳不稳了。
我现在坐着,是因为我愿意!】
写完这句,她合上画册,坐在桌前沉默了一会儿。
窗外雨还没落,但风已经很明显有了潮意,空气里浮着淡淡的海咸味,那是她小时候最熟悉的一种气息。
她很少主动回忆小时候,但今天她想起了一幕。
她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和母亲吵架,她把水彩画的纸撕了,摔了笔,躲进被子里一整天不出来。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母亲没有收那些纸,碎片还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一张没动。
她当时问:“你怎么不收?”
母亲只说了一句:“那是你画的,不是我的!”
她当时没听懂,只觉得被刺了一下。
现在再想,她才明白,那是一种她母亲特有的沉默—不是不爱,而是尊重。
而她现在终于能明白尊重的反面并不是靠近,而是放下之后依然不远离。
她站起身,把桌上的茶水续上,又慢慢地走到阳台。
港城的夜静极了,偶尔有一辆车驶过,灯光从街口晃一下,很快又隐没进街角的阴影里。
风吹在她脸上,不冷,但带着一种让人停下动作的轻柔。
她靠在阳台栏杆上,看着楼下那盏总是最后一盏熄灭的街灯,想起陆聿白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觉得你画的所有窗户,其实都是你站在里面看外面!”
她当时没回答。
现在她想,如果再有人问起,她也许会说:“是的,我确实总站在屋子里。
但我已经不再等有人推门进来了!”
不是不想,而是她终于知道,那扇门开不开,都不影响她现在坐得很稳。
她回屋时,风把她晾在门后的画纸轻轻掀了一角。
那是她三天前画的一张“饭后桌面”,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