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旧事终有地
【你说得对,我不是不回头,是我不需要再回头确认什么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
不是没有思绪,而是她终于知道,思绪和情绪是两码事。
她允许自己“想到谁”,但她不再“被想念拖着走”。
清晨五点半,她醒得很早,天空泛着浅蓝,风推着云往东走,屋子里还没亮,她没开灯,直接走到阳台,坐在小藤椅上,听楼下有人咳嗽,听楼上老奶奶在灶台上烧水。
她在心里说:“我今天也还在!”
然后她翻开画本,落下一笔,是一张纸巾落在桌角的样子,纸边有一道水痕,刚好延伸到桌沿。
她写:
【我画的是刚擦过嘴的那一张纸。
我现在已经不把‘谁还坐在对面’当作我要落笔的理由了!】
她画完,收起来。
窗外的光越来越亮。
这一天,就这样被她一笔一笔地活下去了。
安静,完整,足够了。
午后的阳光一寸一寸地落进来,顺着窗台缝隙在地板上缓缓铺开,像一只不急着落脚的手,轻轻地把屋子里的轮廓摸了一遍。
徐盛听刚画完一张速写稿,洗了手,从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回来,坐在画室中央那张长桌边,低头看着画纸上尚未干透的墨迹。
那是她新开的一个小系列,题目都没有定。
只是连续几日,在日记和随笔本里写得越来越少的时候,她忽然开始想重新回到最原始的线条里去。
画的都是极简单的物件:一只搁斜了的碗,一把靠墙的木椅,一个卷角的台历,一个没有笔芯的钢笔壳。
她说她现在不画“情绪”。
她画“留下”。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地去解释她看见的东西和她正在经历的状态之间的关系。
她开始相信—你看见什么,其实本身就是你的生活。
画完那张台历时,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某次搬家,那时候她刚从外地回来,房间里只堆着几箱书和画材,连床都还没铺。
那天陆聿白过来帮她搬东西,她坐在地上整理日程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