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光,风也暖了。
她起身,煮水,泡茶,坐下,落笔。
不为谁。
只为她这一天,也值得一笔。
上午九点,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地板上,像一层没有声音的薄霜,慢慢铺开,连她手边茶杯里升腾的水汽都变得安静。
徐盛听坐在画室角落的小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干净的画纸,笔已经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不是在等灵感。
她只是在确认自己今天是不是愿意说点什么。
她现在画画的节奏已经完全脱离了“产出”模式。
不是为了展览,不为出版,也不是为了完成某一组命题,只是习惯了以一种慢得近乎沉默的方式,把她活过的那些时刻,一笔一笔留住。
今天她想画的是“等待”。
不是谁在等谁,而是生活里那些“没有动静”的片刻—比如烧水壶还没响起时厨房的静音,比如楼下收快递的摊主站在树下望向街角的那两分钟,比如她自己在窗边坐着,看阳光慢慢移过桌面,知道时间过去了,却什么都没发生。
她把画纸转了一个方向,轻轻画下一把椅子的轮廓。
是一把靠墙的单人椅,椅背有一处剥落的油漆,椅面上放着一只半开的信封,里面的纸角弯了,像是被人读过又放回去。
她画得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