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灯后无人语
次日清晨,雨意未散,窗外一片湿润的雾气,灰白中透着一点点将亮未亮的天光。
徐盛听醒来时,屋子还沉在一种淡淡的冷寂里,她没有立刻下床,只是睁着眼静静地躺着,听着屋檐上水珠滴落的声音,节奏缓慢,像某种刻意压低的心跳。
这间屋子,她刚搬回来不过几天,但已经没有任何陌生感。
是她自己一笔笔布置起来的空间,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迎合谁的痕迹。
每一张椅子的位置、每一盏灯的亮度,甚至窗帘拉开的角度,全都按她的习惯安放好,像一幅画,不为呈现,只为她自己能坐进去。
她起身后泡了茶,站在厨房看着窗外那棵老黄葛树,被昨夜的雨洗过,叶子透着亮,枝干低垂,一只乌鸦停在树顶,扑棱了一下翅膀,又不飞走。
她没有刻意观察,只是站着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进了画室。
桌上摊着昨晚画了一半的纸,是她这几天难得动手画的第一张人物速写。
不是谁的脸,而是一双手。
画面里的手安静地搁在桌上,左手压着一本本子,右手半握着一支笔,纸上没有字,桌子上有一杯已经凉了的茶,光从右上方斜斜落下,影子落在纸边。
她画得极慢。
每一笔都像是在确认某种状态:不言说、不解释、不着急完成。
她现在不急着“画得像”了,她只想画得“像是在活着”。
她在画的背后写:
【不是我画了手,是我终于画下了“还在写字的人”!】
她把这幅画挂在画室门后,是她给自己预留的角落。
过去她总把那些“不够完整的作品”藏起来,如今她愿意让它们存在在视线中,不怕人看,不怕自己再看。
中午,她去街角的咖啡馆坐了一会儿。
那家店她以前常来,换了老板后菜单也换了,但靠窗的座位还在。
她点了一杯美式,没加糖,坐在那儿一边喝一边翻着带来的画册。
身后两个女生在聊天,声音不大但她听得清。
她们聊起了最近的展览,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说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