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时候飞快地套上雨衣,看着小孩从巷口跑过,鞋底打在水洼上,激起一串小水花。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有一晚她也坐在这里,画稿刚刚交完,眼睛酸得睁不开,陆聿白来接她,坐在她对面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一旦安静下来就开始怕了?”
她那时没说话,只喝了一口水。
她现在想起这句,终于明白他其实说的是他自己。
她现在不怕了。
她不是因为有谁陪着才不怕,而是她终于知道,就算没人,她也可以活得清楚。
咖啡快凉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是林西。
【你到了?】
她回:
【刚喝完一杯咖啡!】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一点都不打算去见他们?】
她没回。
林西又发:
【陈桉问我你在不在画廊,我没告诉他!】
她想了一会儿,打字:
【没必要说。
我回来是因为我自己想看,不是因为谁还站在原地!】
林西回:
【那你现在看见什么?】
她看着窗外,雨越下越密,一地灯光打在地上,晃着,湿润,像她很多年前画过的那张《夜光地砖》。
她回:
【我看见我曾经画的都还在,但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解释每一笔”的人了!】
她放下手机,喝完咖啡,离开店。
雨不大,她没有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