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过，已足够。
回到港城的那天，是一个阴沉的下午。
飞机落地时，天边压着厚厚的云层，阳光藏在后头迟迟不肯露面，机场外的人流稀稀拉拉，空气里弥漫着久违的潮湿和城市独有的汽油味。
徐盛听从机场出来，没通知任何人接机，也没有安排见面。
她拖着行李箱穿过人群，出了地铁站，站在熟悉的街口看了很久。
那些店铺的位置没变，街道的转角还是那个拐得有些突兀的角度，路边那棵曾经被她画进画里的老树也还站在原地，枝桠向上舒展着，像一双慢慢摊开的手掌。
她慢慢走进老城区。
她没有直接回原来的住所，而是先去了画廊。
她没有通知画廊的任何人，站在前台的时候，工作人员有点意外地抬头，一秒没认出她。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陈蔚！”她轻声说。
“请问您是……”
“徐盛听！”
前台怔了怔，随即立刻站起来：“您好，请稍等，我这就去叫陈总！”
她站在原地，看着展厅里布置好的那组《居所》系列。
画布上熟悉的光影和线条被安静地挂在白墙上，每一幅之间留有距离，没有过多文字，没有导览，没有任何陈述性的指引。
她走过去，一幅一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