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亮亮的。
她没有看河,也没有急着画。
她只是坐着,听着风把水搅出一点细小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可以画,但你也可以不画”。
她听进去了。
她把画板摊开,在纸上涂了一道蓝色,然后放下笔,什么也没继续。
那一笔就留着,像生活中的一句话说了一半,最后一个字没有音,却也没有人再追问下去。
她看着那一笔,忽然就笑了。
她想起曾经那些为了“必须完成一幅画”而不肯放过自己的夜晚,想起自己一个人坐在灯下,一遍一遍描着影子,却始终不肯停下来,只为了明天能交稿,或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在路上”。
而现在,她已经从那条“非得走到尽头”的路上下来,走到了一块可以停下喘气的石阶上。
她终于允许自己停下来。
不是放弃,而是知道:慢,不等于走丢。
晚上她回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她进门后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画室,把那张河边涂了一道蓝的纸贴在墙角,什么也不标。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它就这样,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