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知道她此刻正在写,那就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窗外天灰蒙蒙的,远山隐在一层薄雾中,像一块从未揭开的画布。
徐盛听醒来时,整间屋子还没完全亮透,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带着些潮气,把窗帘吹起一角,落在她脚边的地毯上。
她坐起身,披了件衣服,没开灯,摸黑走进厨房,煮了水,泡了一杯普洱。
茶刚一冲进杯,热气便腾上来,屋里弥散着一种淡淡的陈香。
她捧着茶站在窗边,目光顺着雾气看出去,看见镇子东边的市场还没完全开,只有几盏灯零零落落亮着。
这几天,她没有画新画,也没有翻旧画册。
她每天写一点、缝一点、收拾一点,把生活过得极轻,极慢。
她甚至开始觉得,这种不再需要“完成一件事”的状态,才是真正让她安心的。
中午,她去镇上的集市买了几块旧棉布,颜色都是洗褪了的浅蓝、灰白、暗绿,一看就是用了多年、反复洗晒过的布料。
她说她要缝几个小袋子,把画册包起来寄回港城。
不是装饰,而是一种过渡。
她现在连“收好”也变得很温柔,不再是“整理完立刻清空”,而是“留着的,也愿意给它个好看的形状”。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