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册,她还没命名。
她起初想叫它《无题》,但后来觉得太刻意。
现在她想了想,写了一行字:
【不是我说不清楚,是我终于不再非得命名!】
整本画册只有素描,线条极淡,甚至有几张几乎没有形状,只是一些线在纸上轻轻打转,然后自然停下。
那是她画下那些“想说又不说”的日子。
她从来不是一个沉默的人。
她只是太明白说了也不会被听懂,所以干脆留给纸。
纸不会误会她,也不会反问。
午后的光透过窗洒进来,打在她右手边的素描纸上,风吹动窗帘,带着一点茶香和空气中草的气味,她坐在画室地板上,脚边摊着几张没贴起来的画,背靠着书柜,闭着眼歇着。
她最近画得比任何时候都慢。
以前她一天能画六七张,现在她一天只画一笔,甚至整天只是把铅笔从右边挪到左边,什么都不画,只是坐着,确认自己是否还想继续。
她曾经把“画完”当作一种责任,现在她更愿意让每一幅画顺其自然地“停下来”。
哪怕没结尾,哪怕一笔未落完,也不强求。
黄昏时她收到了港城画廊那边寄来的新通知,说她的《居所》系列将在下月初开展,希望她能回去做一次展前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