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旧影成剪纸
她现在过得更像是在跟自己生活,不再试图去对抗什么,也不再想证明什么。
画室里堆着这几周完成的新画。
她昨天刚刚把《居所》系列的最后几幅整理好,准备明天寄回港城画廊存档。
策展人多次说希望能为这批画做一个短期的闭展展览,她没明确答应,但也没拒绝,只说:
“这批画不是‘说给人听的’,它们只是我留下的一段生活!”
窗台上的干玫瑰已经枯透了,颜色由粉褪成暗红,叶子像是一夜之间脱了力,边缘卷起,一片片落在窗沿,没人打扫,她也没有动。
她觉得这样挺好。
花不一定要新鲜才算美,像很多人,不一定留在身边才值得记得。
她低头看了一眼茶水,杯底还沉着几粒未化开的茶叶渣,她轻轻搅了搅,然后放下杯子,走到画桌边,翻开画册。
那是一本未命名的新本子。
她一直没有给它取名字。
不像以前的《剪影》《断章》《居所》都有明确的和归类,这本册子她只是随手画着,写着,每页都是不连贯的片段,没有主题,也没有结构。
她把它叫作“浮页”。
浮在生活之上,浮在记忆之外。
她翻到最新一页,看到昨天画的那一张,是她从窗口俯拍自己影子落在桌面的模样。
整个画面不讲究角度,也没有刻意构图,甚至光线也不算好,阴影拉得长长的,像一道沉默。
她在画背写了一句:
【我现在画自己,像在照镜子,不是为了看到谁,而是为了知道自己还在!】
她看了这句话一会儿,想了想,又在下面补了一句:
【镜子不回答,但它也不会走!】
午后她去了镇上的杂货铺买纸,一路上走得不快。
四月的阳光晒得暖,却不热,风也不紧,街道边的花开了一半,像是不急着向任何人展示。
她在街角小咖啡馆坐了一会儿,点了一杯热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
镇子不大,来来往往的人不多,但她就是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