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有些东西,留下来,不是为了让谁看见。
是为了自己知道:我曾经说过,我确实经历过,而现在,我还活着。
她站起身,把窗拉开,夜风更直接地灌进来,吹得她肩头的披毯扬起一角。
她没有拉紧。
她靠着窗沿看了一会儿天。
黑漆漆的,星星也没有,只有一点远处路灯的晕光,隐隐照在她手边的玻璃杯上。
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陆聿白。
他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张空桌,桌上放着一副她最初展出的复制画,那张《剪影 no5》—两人坐在长椅两头,各自转身,背影模糊,脚下有光,影子交错着落在地上。
他配了一句话:
【我重新挂了这张画,挂在我画室的门口。
不是为了等你回来,是我终于想起你当时站在灯下说过的那句话:“我画这张,是为了让自己走出去!”】
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没有回。
但她指尖停在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她明白他想表达的东西,也不抗拒接受。
她只是知道,她不再需要在“你终于懂了”这件事上回声。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画一张画,等别人看懂的人了。
她现在落笔,不为理解。
而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