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亮了,风也安静了。
她坐在那儿,看着画干,一言不发。
但她知道,她在说话。
说给她自己听。
也说给那些再不会回来的人听。
这一次,不为告别。
只为她继续画下去的那双手。
终于稳了。
深夜一点,港城的风起了些微的动静,窗外的树叶在静默中摇晃,像轻声低语,碰触不到谁的耳朵,却依然说着。
徐盛听的画室灯还亮着,柔黄的光打在墙上的画框上,将那一面留白投出浅浅的影子。
她伏在画桌前,手边是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画纸摊开着,干净,未落一笔。
她已经在这张纸前坐了两个小时,什么也没画。
不是卡住了灵感,也不是不想动笔。
她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构图,却不知道是否值得为它落下第一道线。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纸面,像是在试探一块还未经过的地面。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要画“谁”,而是要记录一段刚刚过去、没有声音却有重量的情绪。
她最近频繁想起某些片段,不是梦,也不是回忆,只是一些细节—
比如某年初夏的一个下午,陆聿白给她送画框时带来一盒鲜花饼,她接过那盒饼没说话,但心里突然觉得,那是他们最亲近的时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