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完一行字后,总喜欢把笔轻轻往下一推,像是要隔开自己与那些字之间的联系,又像是对说出口的话始终带着迟疑。
她翻身起床,穿上灰色棉袍走进画室,窗外的天色还未泛明,屋子里冷得很安静。
她把昨晚晾着的画取下来,在背后写了一句:
【我不是画你,是我画下了我们说话时的桌子!】
写完,她没急着收起来,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坐了好一会儿。
七点半,林西起床,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她又一夜未睡,站在门口皱了皱眉。
“你又通宵了?”
“睡了一会儿!”
“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听那些老录音了?”
徐盛听没否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在听谁的?”林西问。
“不是听谁的,是听我以前说话的语气!”
林西走进厨房,开了水壶,隔着门说。
“我总觉得你现在对自己的情绪太温柔了!”
“以前太拧巴!”
“那你现在是不是不拧了?”
“我现在知道,有些情绪不是需要被梳理的,是需要被放过的!”
“那他们呢?”林西把茶递给她。
“你现在会在落笔前想他们吗?”
徐盛听接过茶,摇头。
“不想他们的‘人’了。
我现在会想的是他们曾经在我空间里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