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他终于安静了
她没有起床,而是把被子拉高,把自己窝在一块温热的空间里,像是在练习不对抗生活的那种“缓”。
最近她习惯慢慢来,不再追求在某个清晨完成一幅画,也不强迫自己在某段关系里给出明确回应。
她越来越明白,那些“我该说点什么”“我该画点什么”的冲动,往往不是来自真正的情绪,而是对“应当”的焦虑。
而她已经厌倦了对任何情绪的迎合。
直到七点半,她才起床洗漱。
林西今天没有早起,前一晚忙到凌晨才回,进门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换,就靠着沙发睡着了。
徐盛听看了她一眼,替她拉了条毛毯,又轻手轻脚地在厨房烧水、泡茶,把一壶温热的乌龙倒进瓷壶里放在餐桌上。
她今天没有安排画画。
计划是整理展厅的材料,把这段时间未归档的手稿扫进资料库,把画册分类,剩下的,就是随意地写点东西,或者翻一翻从旧书市买回来的画册。
她打开电脑,插上扫描仪,一张一张把最近画的草稿传进去。
每一张都起了名字,但她没有标注谁是谁,只在标签栏写着几个字,比如“光斜”“墙前”“没说话”“差一点”。
这些词她都习惯写得模糊,不是因为她不知道细节,而是她觉得如果连她都说得太明白,那画就没了余地。
她更希望观者自己在那面墙、那盏光、那个站着的人里,看到自己。
整理到一半,邮箱弹出一封邮件,是那家位于南湾的画廊发来的。
标题是:【春季特别展“过程”主题邀请函】
她点开看了几行,邀请她做一件“非传统介入式”作品,内容不限,可以是一段文字、一组速写,或者一个空间构想。
她思考了几分钟,然后在草稿本上写下一句话:
【那我想做一张不能看完的画!】
她不想让这幅画被观众一次性理解。
她想要那种你站在面前看了很久,也不能确切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的状态。
不是要藏,而是想让人意识到—“你看到的只是你以为的”。
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