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那个人站着,低头,脚尖朝前,肩膀松弛,窗外没有景,但光照得很透。
她给那幅画取名:
《站在光的中间》。
不是尽头,不是,是光的中间。
像她现在的位置—
过去的情绪还在,未来的未知也还未落定,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现在”的位置,知道自己还在走,但不再焦虑“走去哪”。
她收了笔,看着那面墙,忽然有点想笑。
不是那种释怀的笑,而是她第一次站在一个不需要证明、不需要回应、不需要谁替她命名的位置上,看着自己的落笔,觉得:
“我站得住!”
不靠着谁,也不为谁。
站在自己的光里,不退,不等。
她转头看林西,林西点了点头。
“这一次,你真的画完了!”
“还没!”她说。
“但我知道下一笔要往哪!”
夜幕落下来时,展厅只剩她们两人。
她没开灯,只站在那面半完成的画前。
光不再强,影子柔和。
她靠着墙,低声说:
“如果有人路过这里,希望他看得懂,这不是结尾,也不是开头。
是我终于愿意被看见的痕迹!”
她没有等谁来听。
但她知道,这句话不会白说。
有人会记得的。
就像她这些年画下的每一笔。
都记得她自己曾经走过的每一步。
夜里的展厅冷得有些彻骨,墙面原本残留的余温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风抽空了。
徐盛听靠在那面半成画的墙前,额前几缕碎发被风吹起,她站得不动,像是画里那个人影已经从纸上走出来,代替了她的位置。